Summary:
在目睹了爱人的死亡后,被教会追杀的恶魔伊莱克拉克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你有点问题。
对面的医生没有动,眼角撮着和蔼的笑容,与同样堆积在他额头的皱纹一起,露出一种慈祥的容光焕发,但他的眼神却明明白白透露着这个意思,看着克拉克不动作的样子像是在看不听话的患者,整个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也许真的是这样,来到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克拉克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他对一切的怀疑目光都有了冷漠的应对,有一层坚壳封住了他的行动,感知情绪时隔了层玻璃,毛毛的,只有贴上来的时候才能象征性明白一二。
朋友安抚性地碰了碰他的指尖,克拉克的手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在这样的太阳天出门,克拉克裸露的脸颊苍白得像纸一样。他不在乎身后投下的阴影里藏了多少能置他于死地的银亮杀器,他只是执行了一项很简单的操作,走出来,挂号,走进咨询室,坐在皮沙发上。
一个小时三百元的诊疗费并不算贵,或者其实很贵。三个小时就是一千,够在黑莱尔餐厅包一桌盛宴,够让奈布萨贝达吃得干干净净。念出这个名字时嘴角颤抖然而上扬,他稳住声线,平和地说,我来找您是因为我杀死了我的爱人。
我没有精神疾病,不,也不必做CT。老实说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的医生叫什么名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叫伦纳德还是文森特无法影响任何人,医生普通的脸也不值得记忆。
这样说吧,我是个恶魔。
奇怪的是就这样将秘密袒露并没有带来很多慌张,也许他的情绪早就耗尽了。
在很久之前他失眠,夜不能寐从来不让他烦恼,温柔皎洁的月光隐隐地透过窗帘投下光影,带起的绰约的风也如此温柔。夜晚是他的时光,他的披风隐匿在黑色里,萨贝达站在路灯下,和满身鲜血的他拥抱。他想的是幸福的半个生命,但在很久之后夜晚就只剩下了痛苦。
他看见自己的友人在地板上发出兽一般的嚎叫,在剧痛和强烈的反应下回归了最原本的模样,可是他觉得恶魔也会这样抽搐。在午后温顺的地方他尚有余神祈祷,祈祷这只是一场梦,他喃喃地念着,赞美撒旦,赞美耶稣,他的神主不断地从他的思绪中显露踪影,再隐去身型。在尖叫嘶吼的声音中伊莱克拉克恍若未闻,他觉得自己即将失聪,俨然在最深的打击下放弃了思考。
不要。他跪下来看着面前比地狱更残酷的光景。别,不要。
剩下还有个人勉力站着,他的爱人,即使在发作的时候也撑着自己的腰,一同聚会的朋友已经躺在了地板上,皮肤仍被晚霞照的暗橙发红,但性状已不是正常人——哪有这么猛烈出血的正常人呢?
他们的手在身前抽搐,然后就不怎么动了,等到他搞懂了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才明白,剧痛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体力,这已经是最后关头无法逆转的死亡了,可能他离着这一步只差毫厘。
再过多久他都不会忘记,在那间屋子中剩下的人都了无生机,在上午他们还其乐融融地讨论着晚饭的菜样,但现在他已经吃不上饭了,他今后的晚餐,早餐和午餐都没有人做了。
鲜血如溪水流出,从他们的身体里像是河一样涌着,汩汩地向着他的方向,他们的面色也是无法阻挡的青涩,他之前的记忆深刻得像是伤痕,一瞬间他的骨髓就随之消失了,很快地抽离了他的身体,浓墨重彩的颜色混淆了他的视觉感官。克拉克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黑色还是红色,亦或者两者都有,在他面前混合成地狱最本真的模样,唯有刑罚才会在短时间摧毁一个人的内心,让他变得没有任何自控能力。
他眼前的景象是炸弹,在炸毁的一瞬间带走了他的一切,他重要的人,他的视力,还有他的听觉。破片炸到他的体内,让他也随之痛苦出声。
怎么会这样呢?克拉克胡思乱想起来。诚然我是恶魔,是天堂所不容的对象,但与我有关的所有人就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吗?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他思绪紊乱,混混僵僵,余光中看见自己的爱人还在说话和微笑,忽然感觉到了极端的宁静。
奈布站着就像一棵扎根的树,像他们刚见面一样令人安心,这间屋子从沾上克拉克的血开始就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是萨贝达把他捡回来的,是萨贝达给了他新的生命让他宁可背叛天堂和地狱也要留在这里。
他向前扑去,想要在悲痛之中向爱人依靠,但他敏锐地听见奈布讲话,可靠的男人躯体最后还是落入尘土,坠地的重物发出闷响。伊莱很快就停下,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他,在心中刺耳地尖叫,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因此他即使张口,也只能发出文弱的凄咽。
“这不是你的错,伊莱。”
然后他倒了下去,在红褐色的地板上扭曲着肢体,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体内被抽出,空中看不见的血管在一点一滴消耗着他的生命,现在他的模样像是他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一样。他看起来让人揪心难耐,特别是对于伊莱来说。
他意识到很早以前奈布萨贝达就知道他是一只恶魔,一只愚蠢且弱小的什么都保护不了的恶魔。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伊莱,就像圈养一只金丝雀,把他关在笼子里,然后为他扛下猎人的枪。
萨贝达不会想到他的爱人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无助地祈祷,也空白地愣神,克拉克不明白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为什么,浓厚的潮水似的悲伤将他压垮,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大脑开了个洞,让那些涨潮的感情涌进去,这样他就能逃避被溺死的命运,沉睡。
他想,他妈的教会和他妈的世界。他摔开为了聚餐准备的一箱啤酒,恶魔是不喝酒的,他们没有分解酒精的能力,也没有分解悲伤的能力。
早上没有闹钟,同样没有一个人来叫他,于是克拉克一直睡到了中午。他闭着眼去摸床头的手机,屏幕飞快地闪了闪,只够他看清时间,然后就是关机。克拉克忘记了充电,也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宿醉后的眩晕和疼痛压迫着他的神经。他跌跌撞撞翻出了一板镇静的药,不顾医嘱按了六粒吃下去,等喉咙咽下水后他终于活过来了一点,看着满地的狼藉才感觉不对。
然后他泪流满面,捶打地板大声哭泣,像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堆积的尸体,第一次感受到痛苦,他同时觉得自己也开始疼了,艳红色的液体糅合进他的虹膜,连带着他的基因也在改变。
等他终于擦擦眼睛,嗓子干涩,他才看清手上那个彩虹形的伤口,是被外物破坏的,而非从体内涌出。
他始终记得那道伤口有多深,自己又是多么的疼痛。
两年之后他的努力奔波终于得到了一点东西,当恶魔朋友告诉他那些毒素和他叛逃时体内留下的从属同一种时,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耳蜗的鸣叫,像是听小骨在耳廓中跳舞。朋友看出他的异常也只能拍着他的肩,用更遗憾的语气说,这种毒对人类是无解的,但对恶魔它仅仅是一道开胃菜,你没注意也很正常。
克拉克勉强在细碎的尖嚎和杂音中分辨出一声“都是你的错”。这些话围绕着他,诅咒似的缠在他的灵魂深处,等到他放松警惕的一刹那就飞速涌出,很快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很快他就相信了那些话,并为之付出了代价——沉溺在痛苦和幻觉之中,他似乎在死后看见了彩虹,又似乎在之前的生活中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状态,拥有朋友、爱人和幸福的家,永远。
他深深地自责,为什么他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微,他身边的人类却如此惨痛?
在得知了有关自己的一些事情之后,他缓慢地走出诊室,他似乎的确有点问题,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把正常称作病。伊莱克拉克的身体健康,恶魔在身体机能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在一些方面他好的厉害,但是他的医生仍然说他有点问题,当然不是用声带发声:用他的眼睛,他的手,他一切的肢体语言来告诉他,甚至他言语的末端,语气的转折,也不断诉说着这个消息。
等到回答完形形色色的问题,在仪器上做完简单的确认后,他看着朋友和医生期待的目光,张开了嘴。
“我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点。”医生和蔼地告诉他,把手向前放了些。他通过这个动作来拉近他和患者的关系,并且也在告诉他们他值得信赖。
“能治疗吗?”
医生起身打开窗户,晚风灌了进来,到达克拉克身边的时候已经碎成了微弱的气息,从中他闻到了些花的香味,比起浓厚的香精也不遑多让,他好像还闻到了彩虹的气息。
年长的医生叹气,注视着面前碧蓝瞳孔咬着唇的恶魔,恍然间觉得他更像是人类,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好说。”
他像是任何一个医生一样模棱两可地描述他的病情和治疗效果。“但你要有点信心。”
他脚步匆匆地走着楼梯,连着六阶,再之后是转弯,再六阶。克拉克明白生活还得过下去,但他不明白怎么过,人生还有意义吗?
他仍然住在之前的家里,做着一些兼职,为了简单地维持生活,但他不可避免地痛恨自己,更多时候他的的大脑被两种不同的思想占据,在这样忙碌的时刻,他乱糟糟地把一切的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他看见家门,拿着钥匙往左边扭,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熟悉一切的节奏,而这是属于曾经住在他家的所有人的,他们早就和亲人一样。
他还没开门,家门就从内打开了,撑着门的玛尔塔向他抱怨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她的头发上掠过彩虹似的幻影,来不及思考和回忆,他就控制着身体走了进去。
没人做饭,伊莱小声埋怨着走进厨房,他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只觉得内心安定了下来。玛尔塔在和诺顿威廉玩梭哈,这种全靠运气的赌博游戏很能打发时间,薇拉站在厨房门口向内喷了点新调制的香水,笑眯眯地问他好闻吗。奈布的声音也在,他走进厨房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和厨房里飘散的温度一模一样。
然后奈布走了出去,等伊莱端出自己做的饭,摆好了盘子,他才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他手上拿的菜,桌上摆的盘子,放的刀叉,全部都是一个人的。
只有一个人。克拉克茫然着看了看四周,之前那些声音和景象全部都是幻觉,美味的饭菜冰凉了下来,他抱着头苦笑了一下。
也许,我的确有什么问题。克拉克想。
唯有一个晚上他没有见到彩虹,也只有他在痛恨自己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忘掉彩虹,那些色彩斑斓的美丽风景印在了他虹膜的深处,与其中的深色相融,他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彩虹。
伊莱放弃了进食,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多摆了几副餐具,看了看表,四点三十分,就剩他一人紧紧抓着回忆不放,再也没有和他同样珍视亲人和回忆的人能和他感同身受,他的情感也和之前感受到的悲伤一样流失了。
四点五十分他站起来,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去做咖啡厅的兼职,地址在巷子的尾端,但如果换个方向走进来,你说它是顶端也无所谓。
等到他走到门口听见风铃声,克拉克才掩饰性地摸了摸尖角,仿佛是刚戴上去那样,随着他的动作,泛着温润光泽的角开始变得干枯僵硬,像街边最朴素的头饰。
制服的扣子是很久之前奈布帮忙缝上去的,他看着廉价的带着磨砂质感的塑料纽扣,忽地陷入沉思,他见过比这更凄惨的时刻,混杂的嚎叫和冷硬的手指,在指关节呈现青灰色的时候他们冷寂的侧脸,但没有一刻这样触动他,柔和如水。
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失去的远比想象中多,但下一个瞬间他又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他真的失去了什么吗?
门外传来闷闷的叩击,他才缓过神,发现自己摩挲着那枚纽扣很久,于是他关上放衣服的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走出去。
干活的时候能够忘记一切,从情感上来讲克拉克还是愿意做这份工作的,这家咖啡店的位置有些偏,若不是熟客,基本上没什么人。
劳动是他抛弃痛苦的道路,他借助这些让自己得到安宁,他的医生这么建议。
在他第二次踏进诊所的时候,克拉克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焦躁,因为他将要治疗自己,他敏感地抗拒着这一切。
到他的手上是一张薄薄的单子,上面清晰罗列着他的感受和症状,他不止一次想也许他在经历一场噩梦,然后在这个想法中沉浸,在恐慌和不安之间沉浮。而他又始终不得安心,因为他也明白再没有一个给予他的怀抱。
通过医生的眼睛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爱人,从某个角度来讲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熟悉,两种不同的感受挤在同一张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他的幸福。
医生仍然以沉静轻柔的目光注视着他,羽毛似的拂过他的背脊,他闭口不言,任凭自己沉浸在世界中无法自拔。
“你会好起来的。”这次他的说辞也没有多大改变。
他安静地坐在咨询室外,他心想最重要的还是奈布萨贝达。如果说朋友的死去让他痛苦,那萨贝达的离开就让他绝望。他绝望地听见精神支柱崩塌的声音,有细小的尘土钻进他的眼睛里,那双瞳眸的颜色加深就是萨贝达的眼睛。克拉克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直接或间接地来源于萨贝达,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维系他的绳子断掉了。
伊莱克拉克永远记得奈布萨贝达把他捡回来的夜晚,他像一只小蝙蝠蜷缩在男人的怀抱里,还试图用尖牙咬他精壮的裸露的小臂。萨贝达的脾气不能说好,没把自己撂在地上或许是神秘力量作祟。
他把克拉克接回了大学朋友们一起住的房子,在朋友们的打趣中他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奈布萨贝达是值得被爱的,他是黑暗中也能捅破天去迎接阳光的植株,最后竟然会为了黑暗去死,克拉克想这真是无比讽刺。
他的意识成了一片和萨贝达瞳色相同的汪洋,在海浪拍打中他只能够不断地溺水,窒息,而没有依靠,没有哪怕一根浮木将他撑起,他之前坐的船呢?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他从未有过干燥安稳的海上生活一样,他再被海浪托起。
支撑他的力道只剩下了海,在刹那间他看见了光,向前走去就是那间魂牵梦萦的屋子,昏暗得如同过往,不一样的是时间点向后挪移,他梦中显现的永远都是奈布萨贝达死去的瞬间,永远永远地停留着。
但这次不一样,室内既没有人也没有光,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门,门外是一道光,伊莱克拉克用了很久才分辨出那是道彩虹,底下托着轻飘飘软绵绵的云。
他向前走,不一会儿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咨询室外睡了过去,手上那道彩虹形状的疤痕露出粉色的嫩肉,腱晦的边缘翻着条缝,隐隐有着愈合的趋势。
End.
马术,发发,没人狙我,心碎。
上次就没人狙到我,赌一波这次也没有,狙到了转头就是五千字(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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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佣占元旦马术参加名单
格式:圈名+文/画+LOF 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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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 ID:@八十八易木
2.【竹子 文】
LOF ID:@XD长弧版
3.【羽蓑 文】
LOF ID:@羽蓑
4.【星野 画】
LOF ID:@撒希尔先生
5.〖腹黑大黑狼 文〗
LOF ID:@腹黑大黑狼
6.【—beautiful— 文】
LOF ID:@—beautiful—
7.【烟晚暮 文】
LOF ID:@晚云暮
8.【黎书何 文】
LOF ID: @昨夜西楼锦书叠
9.【玄舛 画】
LOF ID:@请多关照克拉克
10【汞 画】
LOF ID:@杀了所有人
11.【神奇王八 画】
LOF ID:@神奇王八
12.【紫派儿 画】
LOF ID:@紫派儿
13.【飞鸟 画】
LOF ID:@药水姐
14.【咕咕 画】
LOF ID:@芝士饿死鬼
15.【阿匿 画】
LOF ID:@精选🥫
16.【七号位喇叭 画】
LOF ID: @七号位喇叭
17.【南飞 画】
LOF ID:@光速炫饭杂食人
18.【反比例函数 画】
LOF ID:@反比例函数
19.【远 画】
LOF ID:@我是反派
20.【劳尔彻 画】
LOF ID:@larth劳尔彻
21.【十日旸 画】
LOF ID:@我趣 坟头动了
22.【杏泽 画】
LOF ID:@杏泽
23.【冷希 文】
LOF ID:@不道德猫猫
24.【止宿 文】
LOF ID:@止宿
25.【千里 画】
LOF ID:@为什么鱼儿不吃蛋糕要悲观呢
26.【陈元夕 文】
LOF ID:@灰烬、元夕陈cyx
27.【落刃YZ 文】
LOF ID:@落刃YZ
28.【晓伊夏 画】
LOF ID:@晓伊夏Q
29.【温情 文】
LOF ID :@温情
30.【-黑瓷- 画】
LOF ID :@-黑瓷-
31.【纯种白羊 文】
LOF ID:@纯种白羊
32.【奶昔不要草莓 画】
LOF ID:@奶昔不要草莓
33.【合鸟 文】
LOF ID:@再鸽我要抱紧辣
34.【卜鸟 画】
LOF ID:@是同学就别猹我名啦
35.【cuckoo_s 画】
LOF ID:@cuckoo_s
36.【白鸽 文】
LOF ID:@你发现了一只鸽子
37.【云水飘飘 文】
LOF ID:@云水飘飘
38.【郗巷 画】
LOF ID:@郗巷
39.【卑卑 画】
LOF ID:@产粮困难户
40.【流鹊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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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神仙老师@八十八易木 这次活动木易妈咪提供了两幅画+一篇文,将分开以三篇形式单独发送,感谢木易老师的支持!当然也给大家的狙人带来一定困难,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吧(笑)
最后,再次感谢@八十八易木 老师提供本次活动海报!辛苦木易老师!
带nt友情向参与不打tag了
“甜。”
ENTP说今天蛋糕店半价促销限量小蛋糕最新上线。
INTJ面无表情:“要不还是看看这杯美式再说话。”
INTP打着哈欠从电脑后伸出头来:“可是ENFP刚刚还在朋友圈发了三条疯。”
“是四条。”INTJ顺嘴道。
INTP和ENTP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INTJ移开了眼神。
ENTJ的声音从他们的后背幽幽传来:“离下班时间还有——”
“三十七分钟!”
INTP和ENTP异口同声。
ENTJ冷笑:“点卡得不错啊你们俩?”
文件卷在两人脑门上挨个过一遍,她转向INTJ,语气微微温和下来:“去吧。”
INTJ一怔。
他站在了蛋糕店门口。
橱窗灯光是暖色调的,聚集的人群吵吵嚷嚷,让他一瞬间有逃离此地的愿望。INTJ僵立片刻,盯住那扇关不上的玻璃门,有张笑脸带着期待神色向他凝望。
他叹了口气,肩膀擦着那笑的睫毛走进店铺。
体温灼着他的肩,他的确感到一种不适,偏过头将目光凝在小蛋糕傻乎乎的宣传广告上。白色奶油花上巧克力酱抹出呆头呆脑的小表情,他几乎能想象这东西吃进去有多甜腻。
可是......INTJ再度默默叹气,眼神与面部肌肉调动出一种能称之为无奈的神情。他顺着人流挤到柜台前,艰难地掏出手机扫了码,高举着几乎要被压碎的小蛋糕侧身向店门方向挪。
“让一让”这种话,在耳边响过不知多少遍。怎么让?让旁边的两个人就地融合成一个还是你自己练缩骨神功?或者让小蛋糕先飞出门外你爬墙出去要么就把蛋糕递给旁边的人让大家传一传最后把蛋糕渣倒你头上和汗糊一起给你剩个空袋子自己丢进可回收垃圾桶?
偏题了。总之INTJ舌尖压着脏话杀出重围,小蛋糕的包装比本人衣服整齐。他烦躁地端正衬衫纽扣,把袖口抖得平平整整,头发往后捋两把,留一绺在额前。ENFP总吐槽他的发际线。
ENFP。INTJ想起这个名字,像小蛋糕一样的甜。那头蓬松的卷发,那双眼睛的颜色,那些独特、古怪又闪耀着火花的灵感——天哪,还有柔软的嘴唇。他当然不是什么重欲的人,只是ENFP说他干燥的嘴唇带着咖啡因和尼古丁散不去的苦味。
“刮得我嘴疼!”她抱怨着,大而亮的眸子随即补充:“但我愿意你这样亲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吻着她,像吻着一片云,飘飘忽忽的,内里却凝实。
那些朋友圈,INTJ拎着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些朋友圈的出现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给他看。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
“你不爱涂唇膏的话就只能我来咯——”
INTJ又听见少女的声音,活泼狡黠,带着那么郑重的神色,眸子里却透出点恶作剧的得意。
她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闻到清浅的香气,那味道让他想起枝头垂下的水蜜桃。真奇怪,她的脸颊泛着不同寻常的光彩,唇上也抹了层润泽的东西使触感变得滑腻起来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是衣袋里露出的半管唇膏,外包装和,和自己耳尖的颜色一样。
ENFP看着呆住的INTJ大笑起来,精明的恋人只有这时才会显出茫然无措来,苍白的眉眼也被绯色晕染,像朵化开的霜花。
她还会调皮地将他的头发扎成小揪揪,将领带的结推到最上面,在他的公文包里放一盒小饼干,然后眯着眼睛冲他笑。他从来对这张笑脸没有抵抗力,它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或者,像彩虹。
踏过笃笃的木楼梯,INTJ站在门前,从被公文包和小蛋糕以及路上顺手掏的一只彩虹发夹间腾出手来拿钥匙。微微弯腰将钥匙插进锁孔,还没来得及转动,门从内部被一把拉开,INTJ险些跌进去。
“欢迎回家!”
占据整个回家路心神的少女笑靥如花,面颊泛着健康自然的红色,为恶作剧再一次成功而喜悦。她接过INTJ手上的东西,不出所料开始咋咋呼呼:“是小蛋糕!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自己出门买!”
你在想要自己出门才有鬼了。INTJ揉揉她细软的发丝:“快吃,再放就不好吃了。”
ENFP兴致勃勃地拿出一个小蛋糕,先将雪白的奶油抹在INTJ唇角。INTJ一怔,还是没忍住滚出一声笑。
他舔掉那点奶油,看ENFP快乐地炫小蛋糕以及她认真的科普:“这是舒芙蕾!”
End.
宣布彩虹组最纯爱bg谁反对!
不过这俩疯起来也是真的疯......更好玩了。
工程师INTJ×自由插画师ENTP
“流星啊,带着我的愿望陨落吧。”
INTJ在打扫房间。
这是他和ENTP分手的第三个月,准确来说是两个月零二十天。这没什么,他想,房子好清理多了。没有ENTP和他零零碎碎的无用物件,两室一厅显得空空荡荡。
他很少这样跪下去翻低低的电视柜,落满了灰的柜子透出陈旧,不算难闻,是一种酝酿很久木头独有的味道。INTJ咳嗽两声,皱眉挥开浮尘,半柜子七零八落塞着游戏卡带。
又是ENTP留下的东西,这样想着他随手取出一盒,封面上一只小狗趴在孤岛上摇尾巴。小狗的眼睛亮亮的,他不期然想到ENTP的瞳眸,望向他时也总是那样亮。
那是ENTP曾经最爱玩的游戏,并非什么刺激的打斗烧脑的解谜,只是一款在无人岛上和小动物做邻居的治愈游戏。据他说这游戏有种特殊的吸引力,别人有没有同感不知道,反正在屏幕面前睡过去三次的INTJ不敢苟同。
他还是将卡带插进游戏机。说到底ENTP玩游戏的时间也不多,他好像总是在流浪,从天涯到海角,只带走一副画。
或许他们分手也是因为这样的随性。谁知道呢?INTJ并不觉得那是吵架,只是辩论,各执己见又不愿退让的辩论。无疑他和ENTP有灵魂共鸣,但当ENTP第无数次在电话里喘着气道歉时,INTJ说我们分手吧。
ENTP愣住了,于是只有呼吸声通过电波炸响在INTJ耳边。他重复了一次,然后听见ENTP呼了口气,说那好吧。
当天晚上他回了家,收拾好东西搬出合租的屋子。不用担心,我找好房子了,就住INTP家里,实在不行ESTP家也能凑合嘛。他挥挥手,脸上带着惯有的爽朗笑容。INTJ倚在门框边,道了句一路顺风。
INTJ并没有搬家,这套房子住惯了,况且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ENTP朋友很多,INTJ的通讯列表里却没几个非工作伙伴,他与这个人世联系并不多。
INTJ并不常想起ENTP,在等待游戏加载过程中他只回忆起早上多煮的那杯加糖加奶咖啡已经凉透在桌面。他起身去倒掉咖啡涮了杯子,水流停歇的瞬间活泼音乐响起。
ENTP选择的形象是一条小柴犬,此时正欢快地追着尾巴转圈圈。真傻,和他把INTJ在窗前撑着头的侧颜拓在纸面还拿去邀功一样蠢,那张速写被勉为其难地挂在床头。
选择“继续游戏”,破游戏才开始更新。INTJ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手柄,和乐曲一起,哒,哒,哒。速度倒不慢。
作为一款语音交互游戏,有声音锁并不奇怪……个屁。谁家游戏是这样上锁的?而且养老游戏有什么上锁的意义吗?
但INTJ下意识地念出屏幕上的数字,回过神来才懊恼自己干了件蠢事。屏幕闪烁两下,小锁却咔哒一声打开了。
“滴,备用声音验证成功,欢迎回到小岛!”
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个午后,ENTP找他念了串数字。那时INTJ昏昏欲睡,只想赶紧打发了事,也就敷衍地随他去。大概是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吧,ENTP那么早就开始玩这个游戏了?
建模倒是可爱,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各司其职,在那座小小岛上过着日复一日安稳平凡的生活。对于老朋友的归来他们显得很高兴,其中一只小兔最兴奋,不停拉着他叽叽喳喳:“ENTP,你终于回来啦!上次问你的问题想好了吗?”
什么问题?
还好游戏有点人性,屏幕上出现了那个问题:“你最希望伴侣改掉的点是什么?”
INTJ决定收回说这游戏有人性的话,什么破问题。不过,他当然希望ENTP不要那么频繁地到处跑。
然后呢?
被拴在自己身边成为一只金丝雀吗?
我所求是什么呢,他茫茫然想。是一句迟到的服软吗,还是要膝下的婉转承欢呢,心神一动便能想象出画面,却总是差几分味道。
他不想折了那人一身傲骨,也受够了隔三差五的离别。世间本没有双全法,是试图寻找平衡点的他太自负吗?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切出了回答画面。小兔显出落寞的样子:“还是没想好吗……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那恐怕你得等很久了,也许永远不会。INTJ毫无诚意地在心里道歉,屏幕忽然闪现出倒计时,手写字体歪歪扭扭。
“流星雨还有十秒就要来啦!”
——是有这么个设定,流星雨。流星雨下可以许愿。
光点拖着长尾如约而至,电子荧幕上虚假的美丽与温情水波般扩散在现实。忽然闹闹嚷嚷一群小动物从远处出现,一只小熊冲到他面前,喘着气扬起大大的笑脸:“流星雨又来了!ENTP,今年你要许什么愿望啊?”
录音按钮跳出来,INTJ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小熊又道:“去年许的愿望实现了吗?要和INTJ永远在一起!”
手指一顿,INTJ转而打开了去年心愿回放。
他听见ENTP的声音,不如现实中那么清澈:“我呀,我想和INTJ一直在一起。”
过了几秒他又补充道:“嘛,不过,不太可能啦。不过,我会一直爱他的。”
End.
老福特生成的梗,一直想写来着。
0.
“你听说过《海的女儿》吗?”
1.
“萨贝达先生,野生人鱼攻击性极强,还请您保护好自身安全。”
那时他裹着白大褂,鼻梁上好端端一副眼镜显得不近人情。萨贝达冲捏着麻醉剂的工作人员冷冷淡淡一点头,垂下眼皮看那只缚于网中的人鱼。
渔网的墨绿是很不让人愉快的颜色,丝线浓重地扎进肉里会流血,混在一起就成了肮脏的黑。人鱼裸露的上半身流着珍珠细腻质感白得扎眼,额角垂下的发丝在阳光下五彩缤纷,同眼睫混作一处。
近乎神圣的面容。
鱼尾不同于传统认知的强壮,文静漂亮,适合待在展箱药液里被浸泡而非深海中游弋。鳞片是浑浊的绿翡翠,像海面上望下去那样的碧。
带麻醉的倒刺粗暴掀起鱼鳞边缘翻出红来,滴滴答答安静流,和着海水晕在甲板上一副图画。
他闭着眼,眉心微微皱,只是被扰了清梦的孩子模样。
研究员收回探寻目光直起身,指尖捻着片鳞:“送到研究室水箱。”
工作人员遵命抬起渔网,尼龙绳勒进皮肉割开肌肤。人鱼无意识挣动一下,眼皮终于沉重地分开来。
人鱼是类人生物,理论上感情与人类相差无几,更加直率冲动而已。他看过太多人鱼清醒后震惊愤怒质问疑惑的眼神,看过他们为了挣扎让身躯被切成鲜血淋漓的肉块,浓重黏腻的海腥味刻在鼻腔中挥之不去。
可银白长睫下掩着的一双眸子平静,平静出几分哀伤意味;以那样一个仰视的角度,眼底一点碎光格外明亮。
他听见有人倒吸口凉气,窃窃私语中流出不忍。能狠下心送入实验舱的对象不包括人,也不包括高度类人生物。
“研究员,您看……”
围观捕捞的人群中有富豪女子用手帕装模作样拭着眼角,眼圈不见一丝红意。
萨贝达顿了一下。他望进人鱼瞳孔,对方极轻缓地眨一下眼,半滴挂在睫毛上的海水折射熠熠光辉,像镭射的细小棱镜。
“不,送到医疗室。”他说。
2.
不知道多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在拍卖会上义愤填膺或泪涟盈盈,只为得到这条人鱼。
它的尾巴被妥善包扎,胸膛缠满绷带,珍珠白于是只流在脸上。呼吸间带动细小的弧度,也许,萨贝达默默想,人鱼并不在乎自己睡在哪里。
他用玻璃试管戳戳人鱼脸颊,观察它簇满细密鳞片的耳朵。没成想人鱼就此睁了眼,银蓝眼眸转过一个角度,对准作恶多端的试管。
“醒了?”
试管恰到好处地收了回去,换成一根食指。研究员的手并不细嫩,指尖是海风吹出的裂口,指腹缠着愈合胶。人鱼瑟缩了一下,神色透出分期许:“是您救了我吗?”
萨贝达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应当冒领这份功劳。救?人鱼研究所朝着深海露出的獠牙已经染上鲜血,他也不相信这条人鱼未曾听说过倒刺渔网与麻醉药的凶名。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伊莱·克拉克,唇齿间转着两个单词,转出一点海盐味。按照规定他的尾巴浸在药液里,撑着下巴冲萨贝达笑。萨贝达看着他弯弯的眼睫,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研究员先生。”
他这样叫萨贝达,对自己的处境没有认知似的。难道现在还有不跟孩子科普人类的可怕的人鱼父母?萨贝达问,于是克拉克轻而易举地抖落自己是孤儿的事实。
银色头发是保护也是污点,没人攻击他也没人在意他。杂种,那些人鱼这么说,骄傲地甩开棕色的长卷发。克拉克带着深重的恨意,却活成一副神明的样子。
3.
的的确确,他不明白人类社会的礼仪,也不懂得交往的分寸。尾鳍尖露出来一下一下点着萨贝达白大褂下的手臂,晕染出淡淡的水迹。
“你和童话故事里写的人鱼一样啊。”萨贝达轻轻叹。和人鱼打交道也有三五年,他第一次见这种美丽、纯真、温顺的类型,仿佛海的女儿……海的儿子。
“什么童话故事?”
克拉克问,萨贝达才意识到他也许连童话故事是什么都不知道 。几乎是抱着给孩子哄睡的心态,他向人鱼描述那个幻境。
幻境里小美人鱼流着泪丢下匕首,迎着阳光闪闪发亮成泡沫。克拉克听得入了神,缀着鳞片的眼尾也冒出点点泡沫。
“你在感动吗?”奈布问。
伊莱摇摇头:“我才不会像她那么傻,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而后他的眼睛露出点狡黠的光:“但如果是受诅咒的我和爱我的人,变成泡沫也没什么。”
这就是人鱼的爱情观么?奈布想。
也难怪,除去出色的外貌,单纯的性格也是他们被豢养成宠物的重要理由。穷极无聊的富人们找到新的消遣,人鱼细腻的脸庞贴在他们胸口,发丝散落在他们腿根,眼里绝对的信任、忠诚,单方面笨拙的付出与表达极大地取悦着他们。
而后伊莱扯扯他的袖口,萨贝达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用估测商品的价值估测面前的人——鱼。
他不适地闭了闭眼,告诫自己那是正常的。
这样养眼脆弱的生物,活该躺在拍卖台上。
4.
拍卖场允许由萨贝达继续照顾克拉克,或许是相信他的技术。萨贝达的确把克拉克照料得很好,克拉克给他的回报是一首歌。
海风吹拂的夜晚他破格挂在救生艇上,尾巴欢快地拍打海面,和着月光温柔地唱起来。那一刻奈布感觉自己像中世纪的船员,不自觉地被歌声迷了心神。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伊莱光裸的胸口,脆弱的颈侧,滑嫩的脸颊。伊莱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头颅,银色发丝垂落在他修长手指上。
我在干什么?触及到伊莱鱼尾上的鳞时他忽然醒过来。奈布忙乱地缩回手,眼神里满载不可置信。伊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还冲他勾起嘴角:“这就是人鱼一族的魔力啊。”
萨贝达总算明白书里记载的塞壬的歌谣,拍卖会场上人们痴迷的瞳孔,人鱼买主过分炽热的吐息。他茫然无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局促地盘腿在船里向后缩假装自己是会动的摆件。
“别拒绝我。”
伊莱贴过来,呼吸间带动海盐味。奈布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体温低低染着大海的温度。贝壳云母质地的鱼鳍长耳磨蹭着,稍显尖锐的齿咬在奈布耳尖上:“你是唯一一个看着我,眼睛里没有欲望的人类。”
奈布一愣,去看他的眸,夜色中半明半灭却格外通透。他一边痛斥身下可耻的反应一边勉力压住嗓音:“你不喜欢这样吧?我不会强求你的,你知道。”
“我不喜欢,但我爱你。”
他说得认真,眼神也沉沉,让奈布有种被灼烧的错觉。
“就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我不想和你上床所以你要和我上床?”
“不、不,我当然不是在侮辱你,这是我唯一表达的方式。但王子也没有理由爱上公主吧?爱需要什么理由呢?”
从没人想过这样的问题,至少在萨贝达乏善可陈的二十几年人生里这题实在有些超纲。他脸红心跳思绪混乱间还要端住表情着实为难人,伊莱却又甜蜜地笑,轻轻握起他的手,把一个不带肉//欲的吻落在手背上。
“这是你犹豫的期限。”
于是顺理成章地,舌尖彼此试探,带走奈布最后一点犹豫。他很快反客为主,按住伊莱的后脑勺狠狠亲下去,听见对方在喘气间隙断断续续地哼着歌。
像最高级的酒吧里让人意乱情迷的酒液,轻而易举夺取理智,攻破意志摇摇欲坠的防线。救生艇承载不住晃晃悠悠要翻,克拉克拥着萨贝达的肩膀落入水里,晶莹泡泡升起裹住人类。
他们胡乱亲吻,鱼尾不住摆动,赶跑好奇着伸脑袋的小鱼。海浪卷起他们到浅滩,萨贝达摸到克拉克的后背上一点未愈合的疤痕。
克拉克的尖牙咬破他的唇角,他们颤抖着尝到快乐的血腥气。湿漉漉的海边他们疯狂地做//爱,在一深一浅中伊莱绷紧身躯又放松下来,奈布吻在他眼皮上,尝到苦涩的蜜。
他们的爱情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突兀,蛮不讲理地挤进生活。萨贝达想,我并不爱他。
他只是卑劣地享受那个夜晚,在星星也落下的漆黑的海里,在怀中人精瘦的腰肢上。
克拉克不再提起那个晚上。他依旧亮着眼睛叫萨贝达“研究员先生”,亲昵地用尾巴蹭他的手。
你爱我吗?
谁会傻到问这种问题。那成了他们莫名其妙心照不宣的默契。
5.
迷失在海洋的小王子找到他的命定之人,浑身脱力沉沉入睡后他做了个梦。
死去很久的母亲鲜活一如往昔,那张弯弯的红润的嘴,那样真正贵族式的微笑。他想起自己的父亲是个人类,穿着昂贵绸衣站在岸上,佩刀挂饰叮啷作响。
他听见大海里深重的怨气。那是什么?他转头去看,海妖藏在黑袍里。他看见黑袍下枯瘦的手抓握着母亲的一枚红宝石耳饰,面容可怖的海妖扭曲出笑容不习惯地用嘴唇碰碰它,珍而重之地放入袖中。
他看见母亲的小腹微微隆起那天,父亲带着结婚戒指来到海边,尺寸不属于母亲纤细的指。母亲流着泪拿起匕首,兜兜转转却刺进自己心口。
一如那个童话故事,海的女儿。
他的母亲有一头张扬的红发,泡沫也折成赤色光辉。小小的自己被气泡包裹睡得安详,落在海底松软的沙地上。
鼻腔忽然充斥恶臭,他咳嗽起来,好看的眉拧着。他看见海妖来到身边,柔情与愤怒糅杂成他看不懂的表情,海妖叽里咕噜念了段咒语把红宝石贴在他的胸口。
“我诅咒你,”
声音诡异冰冷地同幻境重合,
“和我一样爱而不得,”
“或是美梦成真一瞬。”
他意识到什么。
冷汗浸透发根与浓度刚好的盐水混合,他猛地睁眼,萨贝达毛躁的棕色发丝凑在鼻尖,细微弧度随呼吸上上下下。
原来我也是小美人鱼。
6.
拍卖场的工作人员到来前萨贝达几乎习惯了和克拉克这样的生活。
靠肉体关系维持的感情岌岌可危,日日相处中细水长流的部分却黏糊糊难以割舍。他察觉到纯粹的银蓝瞳孔望着他时自己会有那样不太正常的反应,想和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拥抱在船舷。
可那不是爱,他清楚地明白。当伊莱唱起古老歌谣时他的头脑就会在混沌中清醒,他一次比一次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只是一个合适的床伴。
“研究员奈布萨贝达,请在三天内把人鱼带来拍卖场,我们期待它很久了。”
工作人员一板一眼,递出一支麻醉药。
萨贝达捏住麻醉药,咬着舌尖确保自己不讲出不该讲的话。他说好的。
这支药品相极好,针头细如牛毛,扎进皮肤不会留下伤口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它的全部作用就是让人沉沉地睡一觉——然后醒来,面对未知的命运。
他把药揣进白大褂口袋,拳风猎猎砸向一边的墙壁,又在触墙前一刻稳稳地刹住。他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房间里那条单纯地信任着他的小人鱼?
研究员先生毫不怀疑自己提起这件事,伊莱甚至会自愿接受那支药剂,不管它会带他去哪里。
心尖竟然隐隐作痛,萨贝达崩溃地将脸埋入手掌,几乎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把伊莱克拉克当做商品和玩物,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明明是歌谣迷人心魄,人鱼连取悦的小小技巧都不会使,他却无可自拔地爱上那份温柔,随时会离开的脆弱缥缈,若有若无的神性。
他爱伊莱克拉克。
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沉重又轻盈,像起飞的风筝绑了线,有了牵扯也自由自在。他慢慢放下手来走回房间,决定不论如何都对伊莱和盘托出。
那条人鱼,那个人,他像月亮,像星星,像平凡尘世中独特的光辉,像白皙温暖的手掌。萨贝达不懂得月色的美好,他只想走向心上人。
为此,折磨和挣扎也甘之如饴。
7.
他看见伊莱蜷在浴缸里捂住胸口,声音因疼痛而颤抖,眉眼间流露奇异的喜悦。
“你……爱我,是……吗?”
奈布冲过去搂住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不知所云的话语。
海洋生物上百年的供奉使得海妖和他该死的诅咒过分残忍。爱而不得的克拉克将获得永生,得到爱意的克拉克将化作泡沫。
伊莱吻着奈布透湿的眼睫,温和悲哀一如初见。
忘了我吧,他说。脑海记忆被生硬抹去,柔软的疯狂的日夜悉数消弭,克拉克手中的空注射器无声落在水中,一圈一圈蔓延开涟漪。
他幻化出双腿,艰难地一步一顿将熟睡的萨贝达搬回床上,低头蹭蹭他的眉心。
再见啦,我的王子。我是受诅咒的小美人鱼啊。
8.
极品人鱼叛逃了,尸体在水中被发现。
一路上连训练有素的保安也昏迷在地,更没有人责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
萨贝达醒来时头疼欲裂,脑子里被生生挖掉一块似的。昨晚发生了什么?那条人鱼和自己明明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叛逃?
内心强烈的冲动驱使他跌跌撞撞起身,随手抓起件衣服就往外走,顺着人流看见海里的人鱼。
残破不堪的鱼尾无力下垂,剥离的鳞没来得及生长。剩余那些反着光,青绿艳红或者是黑,小鱼尖锐的齿啮咬着嫩肉。银白泡沫在他身边簇拥,一点点吞没美丽张扬的鳍。
萨贝达攥紧指节,脑内疼痛愈发明显,连带着思维也乱起来。他有种奇异的难过。
“您也在惋惜吗?”女助手问他,声音轻轻软软,眼瞳干干净净,萨贝达很容易就为自己没由来的难受找到借口:“是啊,毕竟这么美丽的样本……很难再找到了。”
小美人鱼微笑着躺在他无垠的家园,完好的手搭在小腹。银白色长发蛇纠缠在水中不复光滑柔顺,轻阖的眸如同每一天的梦境平静美好。
他只是睡着在波浪起伏间,在血色飘摇中,像开了过头的玩笑。
9.
那是他永恒灵魂的归宿。
End.
马术文,丢丢,把我和对象狙反可还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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